食尚潜江10回味ldquo豌豆巴

  “豌豆巴果,爹爹烧火……”一到春暖花开,布谷鸟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嘀啾。这种神出*没的小鸟,就像一位催情高手,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随随便便打个拍子,田间地头的豌豆苗们便跟着摇摆起来。就这样摇啊摆啊,一不小心,青嫩的豆荚肚子便饱满起来,再不留意,珠圆玉润的豆子便成熟了。只不过,在我的家乡,豌豆是个笼统的称呼,脑袋里根本没什么蚕豆、青豆、麦豆的概念。不管是中间内凹、外形长圆,还是内皮坚硬、外形椭圆,都统统称为豌豆,怎么科普都没有用。就像我要写的豌豆,其实学名叫蚕豆,我想表达的蚕豆,其实还包括豌豆,而豌豆和蚕豆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物种。是不是感觉很绕,绕就对了,大自然就这么神奇,民风民俗就这么不可思议。就像豌豆,尚在野蛮生长那会,就成了“相思豆”。不信,看那《诗经?采薇》里的动人句子:“采薇采薇,薇亦作止。采薇采薇,薇亦柔之。采薇采薇,薇亦刚之。”这里的“薇”其实就是豆科植物野豌豆。诗经里虽然描述的是从薇菜发芽,到薇菜长出嫩茎叶,再到薇菜茎叶变粗变硬,但要表达的是采薇的女人思君未见君的肝肠寸断。一根细细的豌豆苗都能浮想联翩,足见古代的娱乐节目是多么匮乏。但作为一个童心未泯者,“内外兼骚”是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所以我更喜欢跟幼儿园阿姨学唱儿歌:豌豆花,蚕豆花,花儿谢了结豆荚。豌豆荚,蚕豆荚,睡着几个胖娃娃。胖娃娃,变呀变,变成豆米香喷喷。豌豆脆,蚕豆香,大家吃得笑哈哈。毕竟,论吃论喝,我还是有童子功的。上初一那会儿,学校离家差不多有八里地,我们几个小伙伴每天都是踩着田埂上学,往往走着走着,就发现一个个没影子了。定睛一看,都蹲在地里当“硕鼠”呢,什么扯花生挖地瓜,什么刨红薯摘*瓜,真是见什么吃什么。到了春夏之交,田里确实没有什么好吃的,除了路边随手栽种的豌豆。待豌豆荚挺着个大肚子,我们便嘻嘻哈哈凑了过去,伸出一双双不正经的小手。慢慢摘,慢慢剥,慢慢吃……等嘴角绿汁直流,打着恶心的蔬菜嗝,这才发现又贪嘴了。再嫩的豌豆巴果,其实都有淡淡的涩味,口感一点都不好。有时候之所以摘满裤兜,更多是一种报复性消费,不想吃了或者吃不下去了,随手漫天一撒,很有阔少爷的风范。所以,每次参加饭局,最怕别人点韭菜炒蚕豆,点了我也是目不斜视,捂着嘴巴不肯下箸,仿佛害喜一般。没有办法,童年的阴影就是这么挥之不去。姜是老的辣,豆是老的香。豌豆长势很快,前几天还嫩得出水,过不了多久就蔫了,连荚带梗枯萎得不成样子,就好像没有青春期一样。当豌豆秸秆渐渐枯败后,豌豆也老了,豆粒变得很硬,也到了不得不收割的时候。一番爆嗮、脱粒、装袋、存储后,豌豆巴果就摇身一变,成了响当当硬邦邦的枯豌豆。与*豆、菜籽不一样,豌豆虽然也可以卖钱,但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经济作物。豌豆主要是用来吃的,特别是到了旧历的年底。记得很清楚,每到寒冬腊月,奶奶都要从二叔那“移驾”我们家,谁让父亲是家中的长子呢。等奶奶把集集攒攒的食物分发我们吃完了,便想着法子逗我们开心,教我们炸起枯豌豆来。因为她老人家随身携带一个大杀器——火把子。火把子,其实就是像茶壶一样带柄的无盖瓷器,里面装上木炭就可御寒取暖,估计现在市面上不再售卖了。但那时上了年岁的老人,一到寒冷的冬天,总是火把子不离手。奶奶让我们从坛子里舀出一小瓢枯豌豆,找来两根木棍当筷子,然后小心地夹住一颗豌豆埋进火把子里。屏住呼吸稍等一会,“嘭”的一声,炸熟的豌豆从灰烬中腾出,而且坚硬的外壳裂出一道口子。每炸好一颗豌豆,我和双胞胎姐姐就像放鞭炮一般,高兴得手舞足蹈。为了让我们姐弟俩开心到底,奶奶还教我们玩“嫁姑娘”的游戏。所谓“嫁姑娘”,就是各自拿着一颗炸好豌豆,沿着那道裂口把豌豆剥开,每颗豌豆侧面都有个芽,谁把芽保留住了,这颗豌豆就是公的,反之这颗豌豆就是母的,而且母的必须嫁给公的,还不准收任何过礼钱。这个游戏现在看来非常无聊,但确实给我们的童年带来很多快乐。很多时候,亲情缺的不是表白,而是共同参与。至于炒腊锅炒豌豆,这是年俗的保留节目,各地都是大同小异,不提也罢。但说起家乡的地道美食“焌豌豆”(“焌”读“qū”),还是不能一笔带过。焌豌豆又叫油盐豌豆,是一种将豌豆配以油盐炒制而成的特色小吃。先将豌豆洗净、沥干水分,再用旺火将豌豆在锅里翻炒至熟透,然后猛地倒入一瓢凉水。只听“焌”的一声,硬邦邦的豌豆就变得疲软且有嚼劲了。 ,再回锅加油盐味精葱末等佐料烩炒即成。只是有两大细节不能忽视,一是水加早了或加少了,豌豆会硬生生地咬不动,反之则嚼之无味难有脆香绕舌之感;二是大蒜必不可少,否则咂摸不出生活百般滋味,即便就着下酒也难有“能饮一杯无”的温馨惬意。没有一点点辛辣味,岂不是嘴里也会淡出个鸟来。二路河

码字不易,多少随意。

  转载请注明原文网址:http://www.do-mallexpress.com/qygcd/10483.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