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读书院王妃窦芽菜六江小湖

 

王妃窦芽菜(六)

江小湖·著

(六)阴错阳差

“窦……窦……窦……”刘煌瞬间口吃了。

而睡在旁边的人一个翻身,索性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上。他全身一阵酥麻,这才发现趴在他身上的人只穿了一件小肚兜和一条小内裤,这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到了他的床上?什么时候来的?

“窦……”他费力地要推开趴在身上的人,但是,她就像一只八脚章鱼缠在他的身上,嘴巴里还发出咽语。

“你,起来!”刘煌的声音透着冰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皇上和皇后进了景阳宫,发现里面没有被血洗,两人才暗自松了口气。

“起来……快点起来……”

“别动嘛,我要睡,好舒服……”她不依,仍然往死里睡。

刘煌强行把身上的人扯了下来。

“皇上皇后驾到……”话音刚落,帝后二人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刘煌一把扯过棉被包住了那没穿什么衣服的人。

“恭贺六爷新婚大喜,祝六爷和王妃早生贵子。”一群奴才在景阳宫外跪了一地,高声恭贺道。

“煌儿,你……”皇后娘娘笑意盈盈地开口,但是,在看清楚刘煌床上的人时,她的眼睛瞪得老大,然后不顾仪态地跑了过去,一把抬起床上这人的头来。

不是窦碧玉,是窦芽菜!是御史府的养女窦芽菜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的身子往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而皇帝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窦芽菜脑袋昏昏沉沉的,朦胧中感觉到了周围的骚动,她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赫然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她,其中还有皇上、皇后。皇后的脸上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这是怎么了?

回头,她身后的是刘煌大叔,他光着上半身,肩膀上有一块水印。

她懵懵的,一下子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啊!”突然,皇后一声尖叫,晕了,这窦芽菜还是孩子样啊!

宫女太监们慌了,手忙脚乱地抬起了皇后,太医匆匆赶到,掐着皇后的人中,将她抬了出去。

窦芽菜这才发现自己穿得特别清凉地缩在被子里,她尖叫一声,连忙缩进被子里把衣服穿上了。

她记得昨晚自己趁着人多背了个包袱偷偷溜出了御史府,然后雇了一辆马车,说是要回桃花村,怎么一觉醒来到了刘煌的床上了?

“啊——”她尖叫一声,抱紧了自己,瞪着刘煌,道,“你你你,你对我做什么了?”

刘煌恼火地看着她:“我倒要问问,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向来没有光着身子就寝的习惯,怎么一早起来身上衣服也没有了?”

“你……我,那关我什么事,难道我还能……还能扯你衣服不成,我可是柔弱的小姑娘。”窦芽菜为自己辩护着。

“柔弱的小姑娘?”刘煌轻笑了一声,“柔弱的小姑娘会像章鱼一样趴在我身上吗?柔弱的小姑娘会在我的肩头流一摊口水吗?”

“有……有吗?”

“这是什么?”刘煌伸手摸了摸肩头,湿湿的感觉,顿时露出嫌弃的表情。

“看来,我要让王太医给我开两服药消消*了。”

“消*?会不会太夸张啊?我的口水有那么*吗?”窦芽菜不满地嘟囔着。

“一定有人从中捣*!”刘煌一拳捶在床沿上,那到底是谁呢?他深邃的目光落在窦芽菜的身上。

窦芽菜见了,立即站了起来,摆手道:“拜托,我还小,根本没想过嫁人的事,更别说是嫁给你了。老实说,我今天准备逃回桃花村的,我包袱都收拾好了,谁知道会变成这样。所以,谁都有可能搞这个*,就是我没有。”

“你是怎么到我宫里来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刘煌继续问道,他希望通过抽丝剥茧,找出一点线索。

窦芽菜努力地回忆着,希望找出一些痕迹来,但是,她揉着脑袋,想了半天,却摇了摇头:“我只记得御史府里好热闹好热闹,我趁机收拾好了包袱准备偷偷离开京城,但是后来的事情……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好像……好像失忆了一样。”

“失忆?”刘煌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凑近窦芽菜的身子。

“你干吗?”窦芽菜反射性地一步跳开。

刘煌手捻起她的衣服,放在鼻尖闻着。

“煌儿,你有何发现?”皇帝问道。

“这衣服上有股不同寻常的气味,闻起来和那迷*散的香味极为相似。”刘煌松开手,说道。

“迷*散?”窦芽菜吓了一跳,也拉起自己的衣服用力闻了好几下,“有人对我用了迷*散?难怪我什么都不记得。”

“那个人很明显早就知道父皇和母后的计划才将计就计的。”刘煌的目光悠悠地望向一国之君的皇帝。

皇帝连忙避开视线,轻咳了一声,说道:“煌儿,窦芽菜,这件事势必要查探清楚。不过,依朕看,这也是你们之间的缘分,所幸从今天起,窦芽菜就留在景阳宫吧。你们夫妻一体,永结同心。”

“什么……”窦芽菜听了,立即反驳道,“皇上,我不要,我还小,我不要嫁人!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为什么还要让错误继续下去?”呜呜呜,她的纳兰公子,那才是她喜欢的人嘛!她还梦想着有一天可以成为他的新婚妻子呢。

“而且,大叔比我大了那么多,我才不要一个老男人!”

“父皇是在开玩笑吗?儿臣的景阳宫里不需要女人!”刘煌恼火极了,他断然拒绝了。

皇帝说道:“现在,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你成了亲,那么多人看到窦芽菜睡在你的寝宫里,身为皇帝的儿子,就该当个负责任的男人。现在就是你负起责任的时候。”

“成亲的人明明是八弟不是吗?”刘煌咬牙切齿地道,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前些日子刘钬来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的情形,“老八!”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

“六爷,六爷……”这时,一个穿着火红嫁衣的身影飞一样地穿过景阳宫大门,直奔刘煌寝宫,进了寝宫,却一口气提不上来,晕了。

奴才们又忙了起来,他们跑过去翻开那堆红色一看,昏倒的人竟然是窦碧玉,她穿着嫁衣,却不知道往哪个王爷的宫里去。

于是,太医又忙着掐窦碧玉的人中,美人尖叫一声后醒了:“皇上,我……我……我才是……我才是啊。”说着,她却看见露着细胳膊的窦芽菜正躺在六王爷的被子里,她立刻变得很激动,平时的仪态都没有了,“窦芽菜,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你害我的吗?是你吗?皇上,碧玉才是六王妃啊,皇上,这不是我们说好的吗?”她欢欢喜喜地穿上嫁衣,中途因为太过紧张下轿如厕,后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醒来的时候竟然睡在宫门外的角落里,等她匆匆地跑进皇宫,却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她该待的地方换成了窦芽菜!

说好的?刘煌眼睛里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总算明白了,他被他的父皇、母后还有弟弟摆了一道,他们说是将窦碧玉嫁给老八,其实是给他娶进来的,只不过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窦碧玉又换成了窦芽菜。

见刘煌露出恼怒的神情,皇帝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他轻咳了一声,说道:“碧玉,朕方才已经开了口,赐六王爷和窦芽菜为夫妻,朕会再为你寻个好归宿的。”

“不……不要……”窦碧玉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现在穿着嫁衣,却不是他的王妃,皇上开的金口,谁还能改变?

窦碧玉只觉得气血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晕了。

“姐姐,姐姐……”窦芽菜连忙跑了过去,拍着窦碧玉的脸,拍了半天也没能把她拍醒,她转向皇帝,说道,“皇上,我姐姐一心想要嫁给六王爷,现在她披着嫁衣进了宫,却又要她回去,她一个姑娘家以后还怎么做人呀?皇上,我还是不要当六王妃了,谁想当就给谁当吧。”

“这个……”皇帝似乎有些动摇了。

“不用换了,就这样吧。”突然,刘煌的声音响起。

什么?!窦芽菜猛地转过头去:“大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你,你要和我做夫妻吗?”

刘煌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冷静,他对皇上说道:“就依父皇的意思吧。”

皇帝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拍了拍刘煌的肩膀:“那今晚的大婚之宴就照常举行了。来人,把窦碧玉带下去,送回御史府。”

“喂,喂,不可以啊,我还没同意呢,喂,停下,停下啊!”窦芽菜见皇帝走了,连忙追了上去,却被侍卫拦住了,她根本就追不上去。

“别白费心机了,父皇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再说下去就是抗旨了。”刘煌拿过床上的衣裳,一件一件穿好。

“那你什么意思啊?我又没有说要嫁给你,我不要,我还小,我才不要被困在这宫里,我要走!”说着,窦芽菜直冲冲就往宫外走,却被刘煌拉住了衣领。

“我又没有说我们真要做夫妻。”窦芽菜看到刘煌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目光。

“不是真要做夫妻,那你刚刚答应皇上了是什么意思?”他的话成功地让窦芽菜停下了脚步。

景明宫。

碗从刘钬手上掉了下来,摔碎在地上,小福子带来的消息让他太意外了。他想过千万种可能,甚至想过自己被六哥打残废,但没想到 的结果竟然是窦芽菜成了六王妃,而且还是父皇亲口指定的。

“小福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回八爷,全部属实。奴才也觉得奇怪,昨晚明明见着进房的人是窦大小姐来的,谁知今早皇上、皇后一来看,新娘子竟然变成了窦二小姐。”

不会吧,这是哪里出问题了?刘钬腿脚一软,瘫倒在椅子上,一群奴才急忙跑了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小玉,你不是出宫去找窦芽菜吗?你有没有在大婚之前见过她?你去了那么久。”刘钬突然想起什么来,便问道。

小玉低着头走了过来,回道:“奴婢去御史府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二小姐,回程的路上因为马车突然坏了,不得不步行了许久,所以花去了那么多的时间。”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刘钬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什么?”瑞庆府里,刘琰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全是震惊的神情,“窦芽菜成了六王妃?小玉去哪里了?”

是的,他一早掌握了皇后的计划,知道她用老八替刘煌娶窦碧玉,想用窦江巩固刘煌的势力,于是他便将计就计,事先安排人在窦碧玉大婚前在娘家必喝的那一道百合汤里下了药,这样按时间算,她在来皇宫的路上就会拉肚子,拉肚子便不得不下轿如厕,他便令人在那时把她掳走丢在路上,再让小玉换上嫁衣,以假乱真。

到时候木已成舟,皇后的计谋就会失败了。

小玉是她一早安排到他们身边搜集消息的,并且小玉是无法生育的。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和刘煌成亲的人会是窦芽菜。

“回三爷,卑职没敢惊动,就让小玉又悄悄回八爷身边去了。”萧青回答道。

刘琰眉头紧锁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不不,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阴谋。那把窦芽菜安排给刘煌的到底是谁呢?

莫非……

刘琰脑海中想起了一句话——“螳螂捕蝉*雀在后”,难道说还有什么人隐藏在暗处是他不知道的吗?

究竟是谁?究竟有着怎样的阴谋?

他的目光越发深邃、邪魅,那双修长的手慢慢在袖中收拢。

而御史府这边,窦碧玉被皇上的人抬回窦府后,折腾了一番总算醒了,但是却因为所受的打击太大,病倒了。

窦夫人冲窦江发火:“都是你,在外头惹下风流债,有了这么一个扫把星的女儿,现在惹事了吧,碧玉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啊……”说着说着,她呜呜地哭了起来,为自己的女儿感到委屈。

“这也许就是报应吧。”窦江长叹了一口气。

十多年前,他抛弃了窦芽菜的亲娘彩衣,这回,他自个最疼爱的女儿受了这等侮辱,这都是因果报应啊。

“不行,我要进宫面见皇后,为碧玉讨个公道,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这样戏耍咱们的女儿。”窦夫人抹干了眼泪就要进宫为窦碧玉讨说法。

“回来!”窦江却喝住了她,“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六王爷和窦芽菜的婚事还是皇上亲口特许的,你去又有什么用,反而会惹恼了皇上。”

“……”窦夫人听了,无奈,只得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可怜的女儿,你这作的是什么孽啊。”

“你好好照看碧玉,我现在进宫一趟。”窦江吩咐道。

窦夫人不悦地问:“老爷现在还进宫干什么?碧玉都被送回来了,难不成你还要为那窦芽菜撑面子不成?”

窦江说道:“夫人哪,你怎么还不明白?现在,我们御史府的将来可是捏在窦芽菜手里了啊。我是怕窦芽菜不服安排,做出违抗圣意的事情来,于我于御史府都是不利的,所以必须要安抚好她。”

窦夫人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她点点头:“老爷说的是,就只当是便宜她了吧。”

御书房。

皇帝笑意盈盈,道:“看到老六和窦芽菜被蒙在鼓里的样子,还真真是有趣呀。”

随身伺候的老太监云德海百思不得其解,道:“皇上,老奴愚钝,实在是想不通,既然皇上答应皇后娘娘与她一同演这一场戏,逼六爷成亲,皇上为什么又不按皇后娘娘的意思,让皇后娘娘的愿望落空了呢?”

皇帝轻叹了一口气,道:“皇后自以为一切在她的掌握之中,岂不知,朕早就看透她的心思了。同样的错误,朕不会犯两次。”

“那皇上又为什么偏偏安排窦家二小姐配与六爷呢?那还是个没长开的孩子呢,和六爷实在是不配啊。”云德海最深的疑惑其实在这里。

说到这里,皇帝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小虽小了些,但她与老六却最是相配。朕不会看错的,她才是真正适合老六的人。”

“那……三爷那里?”三王爷妄图偷梁换柱牵制六王爷的婚姻,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龙颜大怒。

皇帝听了,笑意退去,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云德海,此事不要再让旁的人知道,就当是告慰荣妃在天之灵吧,当年,毕竟是朕亏欠了她。”

“是,老奴遵旨。”

景阳宫里,刘煌伏案疾书,窦芽菜瞪大了眼睛盯着:“这都是些什么?”窦芽菜看刘煌在案台上奋笔疾书了半个时辰,她凑过去,问道。

“这是一份契约,我和你之间的婚姻契约,你看一看。”刘煌放下毛笔,说道,“我们不需要做真的夫妻,只要平时演给别人看看就行了。等过两年,你长大了,我便寻个理由放你出宫,放你自由,如何?”

窦芽菜将契约拿了过来,一条一条看着,他足足写了十页之多。

“我已经想过了,无论这件事情是否是个阴谋我都接受了,有你当王妃,父皇和母后日后便再也不会逼着我娶亲了。”

什么?

“意思是你要拿我当挡箭牌?”

“也不能这么说,这对你来说也并非没有好处。”刘煌开始给她分析这个契约婚姻带给她的好处,“我知道,你在御史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处处受到排挤,而且还没有任何自由,但我承诺,我会给你自由,你在景阳宫里是不受约束的。”

窦芽菜听了,突然有点动心了。没错,她在御史府活像关在笼子里的鸟,每次出去都只能偷偷摸摸的。

“六爷,御史大人求见。”正在这时候,外头的奴才来报。

窦江?他现在来做什么?难道是要把她拉回去为窦碧玉讨公道吗?

正想着,窦江已经躬身走了进来,跪拜,道:“微臣见过六爷,六爷可否容臣与窦芽菜说几句话?”

刘煌颔首,于是,窦芽菜便跟着窦江走了出去。

“这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可别来怨我啊。”窦芽菜以为窦江是来质问她的,她便先说道。

窦江看着窦芽菜,说道:“这事和你确实没有关系,一切都是天意。爹特意赶在今夜婚宴之前来见你,是要跟你说句话。”

“什么话?”

“接受皇上的安排,和六王爷成亲。”窦江说道。

窦芽菜问道:“为什么?他是姐姐想嫁的人,你们不是原想着要我做陪嫁丫鬟吗?让我当六王妃,你们甘心吗?”

“……”被窦芽菜这么一说,窦江的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他道,“原先也是想你们姐妹在宫中有个照应,你入了宫,没准会被哪位爷看上也不说定,你看,爹还是为你想了的嘛,你……”

“还是有什么就直说吧,爹。”窦芽菜不愿意听他虚的那一套。

窦江沉沉地叹了口气,道:“如今,你和六王爷的婚事是皇上亲口定的,没有人能够改变这个局面了。现在御史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都在你的手里了,若你不肯答应,就是违抗圣旨,这些人的脑袋就不保了。”

“主要是爹的官位不保吧。”窦芽菜对窦江是见招拆招,弄得窦江满头大汗,狼狈得很。

窦江突然双膝一屈,跪了下去。

“哎,你!”窦芽菜连忙要将窦江扶起来,这是要她遭天打雷劈啊。

窦江却不肯起来,老泪纵横道:“芽菜,你就答应了吧。爹向你保证,你入了宫,爹不会不管你的。”

送走了窦江,窦芽菜回了景阳宫。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刘煌见她一语不发,便问道。

窦芽菜抬起头来,道:“我答应你的提议,不过……我也有些条件要你答应。”

“什么条件?”刘煌问道。

“我和你成亲,但是我要是碰见我喜欢的人,你不许拦阻,还要帮我的忙。”

刘煌心头一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暂时还没有吧。”窦芽菜有些心虚地说道。

“你才多大一点的人,就整天想着这个?等长大了再说。”刘煌要继续跟她说接下来的事。

“不行!你要先答应我,我才答应你的建议。”窦芽菜坚持自己的条件。

“行了,先准备吧,婚宴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小福子……”刘煌大手一挥,一群奴才立即鱼贯而入,个个匍匐于他的脚下,“替窦……六王妃准备准备。”

“是,六王妃,请吧。”

“哎,等等,我还没说完呢……”窦芽菜被一大帮奴才驾着出去了,那喋喋不休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刘煌的耳朵里。

晚上。

宫里御道上铺设了红毯,门神、对联焕然一新,德升门内各宫门、殿门红灯高挂,袁和门、太龙殿等很多地方都悬挂着双喜字彩绸。

窦芽菜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和刘煌一起往承和宫的方向走去。

她从盖头的下边偷偷看了一眼刘煌,他的脸上既没有新郎的欣喜,也没有被逼成婚的恼怒。

当他们一起出现在承和宫的时候,现场安静到了极点。大家都以为是八王爷成亲,但窦碧玉却被送回了御史府,皇上宣布今晚成亲的是六王爷这个不近女色并扬言此生不娶的人。

那嫁给他的,究竟是什么人呢?

大家实在是太好奇了。

皇帝倒是笑眯眯的,皇后拖着带病的身子坐在皇帝身旁,她的表情悲伤,仿佛今晚举行的不是婚礼,而是丧礼。

八王爷刘钬躲在角落里,不敢和刘煌对视,而三王爷刘琰那邪魅冷冽的眸子里隐隐散发着一股寒意,看着那两人走近,袖中拳头慢慢地握紧了。

窦芽菜头上盖着盖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耳朵旁传来一声——

“拜天地……”

她感觉到身旁的刘煌已经跪了下去,然后她的衣角被扯了一把,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儿臣叩谢父皇母后。”刘煌的声音响起。

“臣……臣女窦芽菜叩见皇上皇后。”窦芽菜也学着刘煌的口吻。

皇上很高兴,笑着道:“呵呵,窦芽菜,做了朕的媳妇,就该改口称父皇母后了,也不是臣女,而是儿媳了。”

拜完天地,拜完帝后,便是揭盖头了。

众人眼睛一眨也不眨,屏住了呼吸,这盖头下的人究竟是多么的绝色,才会让六王爷也动了心呢。

火红的盖头缓缓揭起,窦芽菜那张脸慢慢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天,众人愣了,个个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这……这新娘子看起来还只是个十三岁左右的女娃娃啊,完全没有长开,而且样貌顶多算是清秀,和这号称京城 美男子的六王爷的差距也太大了一点吧,这样的她是怎么收服视女人如粪土的六王爷的?

刘煌的目光落在窦芽菜的身上,宫人给她做了精心的打扮,逶迤曳地的嫁衣,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头冠对她来说似乎显得重了,她头歪了一歪,眉头轻皱了好几下。

那嫁衣的颜色火红,让他不禁恍惚了一下。

接着,便是入席。

刘煌和窦芽菜与皇帝皇后,一、二、三、四、八王爷,以及九公主坐一桌。

宫宴的菜肴非常丰富,每桌有八十八道菜肴和八种主食。菜肴以鸡、鸭、鱼、鹅、猪肉和时令蔬菜为主,以山珍海鲜、奇瓜异果等为辅,吃的米是专门培育的*、白、紫三色米,以及各地进贡的上等“贡米”。

窦芽菜注意到手边有一个搪瓷碗装着一碗清澈的水。刚才从梳化到穿衣,再到跪拜行礼,这期间礼节繁冗,时间又长,她从午后便滴水未进,现在渴得要命。低头一嗅,清水散发出一股柠檬的清香,哇,好香,一定很解渴吧。

食膳官示意可以进餐后,窦芽菜端起那碗散发着诱人柠檬香的清水,仰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真好喝。”她满足地将碗放下,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但是很多人包括皇上,除了刘煌大叔,都瞪大眼睛看着她,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来。

她眼睛眨了一眨,怎么了?是不是动作太粗鲁了?

然而,众人接下来的动作让窦芽菜差点想要钻进地洞里去了,他们将手缓缓伸进搪瓷碗中,小心地洗了两下,太监再拿出热毛巾给各自的主子擦了手,然后再将洗过手的柠檬水端走倒掉。

天!这……这是洗手的,不是用来喝的,太丢人了!她真恨不得在地上挖一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皇后娘娘满脸愠色,觉得窦芽菜丢人现眼,心里还忧虑着她这个小屁股小身板的家伙能不能生得出小孩。

其余的一些人,脸上莫不是幸灾乐祸的神情,窦芽菜的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六爷,您的水……”小福子等在旁边,人家都将水拿走了,他还没有动。

然而,只见刘煌在众人更加诧异的目光中优雅地端起那碗柠檬水,放在唇边,脸不红心不跳地喝了下去。

“大叔……”窦芽菜本来因为刚才的窘事满脸通红,现在却被刘煌的“义举”感动了。

刘煌大叔为了减少她的尴尬,竟然也将那碗原本用来洗手的水喝下去了,她突然有点想哭呢。

“省省眼泪,我也是渴了。”刘煌面无表情地道,他的故作冷酷却让窦芽菜笑了。

这顿饭好像吃了很久,窦芽菜一边吃一边觉得有点开心。

“送入洞房——”晚宴结束后,刘煌和窦芽菜回景阳宫了,宫女太监们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一直将新婚的二人送进了洞房,才退了下去。

这样,刘煌和窦芽菜算是正式成了亲。

在就要踏进刘煌寝居的时候,窦芽菜却突然一把抓住了门框,不肯再移步进去。身后的奴才们都愣了,面面相觑。

刘煌回头,看着死死抓紧门框的她,道:“现在反悔是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你……你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这问题,她已经纠结了一路了,现在终于问了出来,惹得身后众奴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么小,脑子里装的东西倒不少。”刘煌好笑地道。

“我突然想起你的契约里没有写你不能碰我这一条哎,如果你对我乱来,那我不是亏大了!”她更紧地抓住了门框。

刘煌走到书案前,翻了一会儿,翻出一本书来,丢在窦芽菜的面前,她低头一看。

“《素问?上古天真论》?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刘煌念道:“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

这……刘煌也太坏了吧,竟然跟她说起这种事情来,窦芽菜的脸顿时红得像是烫熟的虾子。

“姑娘家要来了癸水才能……”

“还说讨厌女人,原来这么了解,大叔你这个变态。”窦芽菜满脸通红,将书扔到刘煌身上,伸手捂住通红的脸。她这个样子,看起来倒有几分可爱,刘煌的唇角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反正,我不会碰你,行了吧。”刘煌双手环胸,做了保证。

窦芽菜这才松手走了进来:“那……我们今晚,还有以后都要怎么睡觉?”

“很简单啊,我睡我的床,你随意。”小福子低头走了进来,开始为刘煌解衣扣,将一身喜服脱了下来,然后才领着众人退了下去。

“随意?”窦芽菜听了,跑了过来,问,“什么意思?”

刘煌努了努嘴:“比如,睡地上也行。”

“我才不要!”她生气地将头冠扯了下来,往刘煌身上丢过去。无奈刘煌身形一闪,那东西便掉在了地上,丝毫也没有碰到他。

“难道,你想和我一起睡?那好啊,我没有意见。”刘煌向来严肃冰冷的语气中,不知不觉多了一丝揶揄的味道,他脱了靴子上了床。

窦芽菜顿了顿,然后扭头就往外面跑了出去。刘煌心里一紧,立即坐了起来:“窦芽菜,你要去哪里啊?”

但是窦芽菜没有回答他。他急忙从床上下来,速速穿好靴子准备去追,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她手里端着一个碗小跑着进来了。

刘煌暗自舒了口气,质问道:“你跑来跑去的做什么?”

窦芽菜喘着粗气:“看见没有,这是一碗水,这碗水……让我先喝一口……”她太渴了,不管三 十一先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才继续说道,“这碗水呢,就放在床中间,我们一人睡一边,谁也不许过界。”

刘煌皱着眉:“本王习惯一个人睡。”

窦芽菜只好撅着嘴将水往里面移了一下,给刘煌大一些的空间:“这成了吧,我睡小小一块,其余全给你。”

哎,没办法,七画是“男”,三画是“女”,男人拿走七分权利,女人只有三分的反抗!体力上男人是七,女人是三,加上这是人家的地盘,刘煌又是个不会怜香惜玉的人,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只能忍一时风平浪静了。

“随你。”刘煌抽过被子自行睡下。

“呃……你的脸朝外啦,我不好意思脱衣服哎。”

“你还真把自己当女人了,你见过有人对小孩感兴趣的吗?”说着,刘煌还是背过了身去。

“当然见过,我爹最小的小妾才十五岁哎,比我也大不了多少。我听窦夫人生气的时候说,‘这男人啊,无论多老,总归还是喜欢年轻姑娘,越年轻越好。’”

“那是你爹,不是我。”

“以防万一总是没错的。”

“要不要上来睡觉,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吧好吧……”

两人不停地斗嘴,窦芽菜脱了鞋子爬上床,用自己的被子包住了身子,然后谨慎地盯着刘煌,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连拖带拽地扯下。

窦芽菜从被子里露出两只大眼睛,看着刘煌,他的背很宽阔,感觉会很温暖的样子,还有这曲线多完美啊,靠起来感觉应该很安全吧,还有他的头发,比她的头发还黑,还有他的呼吸很均匀,让人听了觉得很安心。

尽管是假结婚,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总比在御史府好多了吧。

“放开你的手!”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传来。

“啊?”

窦芽菜从梦中惊醒,什么时候她的手不知不觉摸到他的背上去了,她吐了吐舌头,赶紧将手缩了回来。

天啊,难道她是个女色*吗?

一个翻身,她索性也背对着他。

刘煌果然是个祸水……这是她睡觉前的 一个想法。

第二天一早,刘煌先于窦芽菜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便感到一个物体压在他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口口声声怕被他占便宜的人钻进了他的被子,依然维持着前一晚趴睡在他身上的姿势。

他的胸前依旧是从她嘴角流出的一摊黏黏的口水,最要命的是,她竟然尿床了,被子里一片湿,还连带尿湿了他的裤子。

这是要怎样?他真的从一个堂堂王爷变成了带孩子的了吗?

“窦芽菜,你给我醒来!”他窝了一肚子的火,推了她一把。

窦芽菜在刘煌的咆哮声中不情愿地睁开了眼,同时也正式迎接她六王妃的日子的到来。

“……”见身上这堆东西还是一动不动地霸占着他的身体,他只好用力推开了她。

“大叔,能不能不要每天早上都一惊一乍的,会神经衰弱的。”窦芽菜懒洋洋地坐起,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离开属于自己的被子,钻进刘煌大叔的被窝了。他正嫌恶地抹去她留在他胸前的光辉战绩。

“今天哪里也不准去,留在景阳宫洗被子和……本王的衣裤。你竟然尿床!”对于有洁癖的人来说,这是根本不可原谅的行为。

“尿床?我一岁就不尿床了好不好?我没有尿床啊。”窦芽菜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裤子,然后站在床上转了个圈,果然,她的身上是干的,“会不会是大叔你自己……”

“闭嘴!”刘煌将被子掀开,尿床的罪魁祸首出现了——就是那装了水的碗,那碗因为她的越轨而倒了,刚好全部洒在刘煌的裤子上。

窦芽菜见状,深知大事不好,拿了衣服跳下床去赶紧穿好,大喊一声:“六爷饿了,赶紧进来伺候着啊。”

在门外守了一夜,早已准备好早点的小福子一听见六王妃的声音,手一挥,一群太监端着盘子鱼贯而入。窦芽菜逃脱了刘煌的责骂,远远地朝他做了个大大的*脸。

小福子上前为刘煌更衣,自然见到了刘煌的湿裤子。他低下头,心里却想着,看来王爷真是不讨厌女人了,连对着这没长大的小王妃都有动静了。

恰巧此时,每日和刘煌一块上朝的刘钬也进来了。他刚刚醒来便从景明宫直奔景阳宫,一则他是想明白了,总躲着六哥也不是个事,还不如坦白从宽的好;二则他实在想要目睹成婚后 天的六哥会是什么模样,却也刚好看见刘煌那扔在地上的湿了裤裆的裤子。

他瞪大了双眼,扭头看看在那儿研究今天的早点的窦芽菜和气定神闲地换衣服的六哥。

“六哥,真看不出啊你……”

“怎么?”刘煌并未从小福子和自家弟弟暧昧的目光中看出什么。

“我说,六哥,你的窦王妃真是厉害,看不出啊,看不出。”

“你一大早跑到我宫里来乱说些什么?你以为你设计我的事情,我会轻易放过你?”

“六哥……”刘钬奔过去双手抱紧了刘煌,扭着身体,撒娇道,“你就原谅人家嘛,人家也是被母后逼得没有办法啊。她说了,要是我不配合她,她就把我喝花酒的事告诉父皇,让父皇把我送到盛京去。”

“所以你就毫不犹豫地出卖我?”刘煌把黏在他身上的人“撕开”丢了出去。

“不是!我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出卖你的,啊,不是不是,是……总之,总之我 的人就是六哥你了。”刘钬又要冲过来黏住他,窦芽菜一边吃着早点,一边痴笑地看着这腻歪的两兄弟,口齿不清地道:“八王爷,不如你也搬到景阳宫来住呗。”

“那敢情好!”刘钬说着就要去挽刘煌的手,这一回刘煌可没让他得逞,闪身走了出去,道:“走了,上朝,这笔账,往后和你慢慢算。”

“……大叔,你不吃早餐啦?”窦芽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喊道。

“不吃了。”话说着,刘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刘钬走了几步,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整人的想法,便又退了回来,对着窦芽菜耳语了几句。

窦芽菜一听,刚开始的时候是皱紧了眉头使劲摇头,到后来,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刘煌新婚 天上朝,百官们纷纷近前来表示祝贺。

刘琰也走到了他的面前,道:“恭喜六弟,总算成家了。”他总是这样高深莫测,语气里断然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众人一见刘琰来了,都悄悄退了下去,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三王爷和六王爷两人为了争储君之位面和心不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刘煌道:“多谢三哥了,也恭喜三哥又当爹了。”前些日子,三王妃锦玉刚刚诞下一子,取名刘瑾。

“六弟既成了亲,不久大约也要为人父了,若有不懂之处,可要记得前来问三哥。”

两人说着最平常的话,可是周围却散发着一股不可忽略的紧张压抑的气息,令身边的人个个觉得喘不过气来。

“皇上驾到……”

正在这时候,皇帝出现了。刘琰邪魅一笑,回到了他的位置上,那眼神中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下高呼。

皇帝那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座下一眼,道:“众卿平身,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等下了朝,刘煌刚走出大殿,就看到他宫里的太监小福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六爷,六王妃刚才端了早点在殿外等候六爷下朝,现在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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